“道成了肉身”（約1:14）。那意味著道成了一個人。這就是基督徒所謂的道成肉身，字面的意思是“在肉身中的”。

這道原來不是肉身，如今卻成了肉身。祂已經存在；祂是神在創造工作上的執行者，但現在卻成為人。這人就是耶穌。約翰福音并不是告訴我們：道只是披上人性，或裝成人的樣子，或與一個叫做耶穌的同時存在。它也不是想像著：神的一切完全都在耶穌里面（因為那么一來，耶穌就沒有一位天父可以作為祂禱告的對象了！）。這里的措辭異常精簡扼要：道成了肉身；道并沒有不再是道（所以仍是與神同等，仍是神自己，正如我們已經看見的），但成了人。難怪歷世成代的基督徒會稱耶穌為神而人者。

然而，約翰對于道成肉身的關注，不是抽象的，也不只是理論上的。他馬上增加幾行，使我們回憶起舊約圣經的一處經文，是我們已經看過的。回顧那處舊約經文使我們能夠更好地理解道成了肉身這個真理的深遠意義。這處舊約經文是出埃及記三十二至三十四章，我們在本書第四章曾經讀過。出埃及記這幾章經文詳細描寫摩西從山上下來發生的事，百姓正處在偶像崇拜的狂歡。摩西在神面前祈禱，希望更多看到神的榮耀：

摩西說：“求你是顯出你的榮耀給我看。”耶和華說：“我要是顯我一切的恩慈，在你面前經過，宣告我的名。我要恩待誰，就恩待誰；要憐憫誰，就憐憫誰。”又說：“你不能見我的面，因為人見我的面不能存活。”（出33:18-20）

我們正在探討的經文，就是約翰福音一章14-18節，從出埃及記那幾章采取了五個重要的主題。如果你從周遭的都熟悉的書籍或影片引用一兩行，你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一整幕都會浮現在腦海里。對于沉湎在圣經中的人，像最初的許多讀者，你若從圣經引用一句話，也會有類似的情景。所以，如果你是那么熟悉圣經，那么當你讀到約翰福音一章14-18節時，心思就會回到出埃及記三十二至三十四章，因為約翰福音這處經文有五次明確引喻出埃及記的經文。解明道成肉身真理的深遠意義的，正是這點。讓我為你指出來。

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他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約翰為他作見證，喊著說：“這就是我曾說‘那在我以后來的，反成了在我以前的，因他本來在我以前。’”從他豐滿的恩典里，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恩上加恩。律法本是藉著摩西傳的，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穌基督來的。從來沒有人看見神，只有在父懷里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約1:14-18）

1.會幕與圣殿

“道成肉身，住在我們中間。”（約1:14）我以黑體標明的字，字面的意思“他支搭會幕在我們當中”。你不能不想起：會幕是神在西奈時代設立的，會幕里面有一個特殊的至圣所，只有大祭司，而且一年只有一次，為自己和其他的每一個人帶著祭物的血才可以進入。那是罪人與神相會的地方，把圣潔的神與悖逆的人連在一起的偉大相會處。那應當是會幕，直到圣殿取代了它。現在，我們得知，當道成肉身時，“祂支搭會幕在我們當中。”在約翰福音下一章，耶穌再次堅稱：祂自己是神終極的殿，是人類與神相會的終極所在。祂仿佛是在說：“如果悖逆的人要與這位圣潔的神和好，他們就必須借著神所設立的圣殿來到祂這里——而我就是那殿。”

2.榮耀（榮光）

約翰寫道：“我們也見過祂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約1:14）。“我們也見過祂的榮光”？摩西在祈求什么呢？

摩西說：“求你顯出你的榮耀給我看。”耶和華說：“我要顯出我一切的恩慈，在你面前經過，宣告我的名。我要恩待誰，就恩待誰；要憐憫誰，就憐憫誰。”（出33:18-19）

在這整卷書中，約翰一直使用榮耀這個主題。例如，在約翰福音二章，耶穌行了祂的第一個神跡——在加利利的迦拿，祂在一場婚宴中將水變成酒——然后敘述的結尾告訴我們，門徒看見祂的榮耀：“這是耶穌所行的頭一件神跡，是在加利利的迦拿行的，顯出祂的榮耀來”（約2:11）。其他人看見了神跡；門徒卻看見耶穌的榮耀。換言之，這是一個記號，點明了耶穌究竟是誰的意義。“榮耀”的這種用法重復出現在約翰福音中。然后，當你終于讀到約翰福音十二章，在那里，耶穌走向十字架，藉此彰顯了神的榮耀（約12:23-33）。所以，神的榮耀最大彰顯是在哪里？在神的恩惠里——當耶穌得著“榮耀”，被舉起并懸掛在十字架上，在祂被釘十字架的羞恥、潦倒、殘暴、與犧牲中，彰顯了神的榮耀，并藉此回到祂在創世以先與父同享的榮耀中（約17:5）。

神的榮耀最令人驚嘆的彰顯是在這個血腥而痛苦的刑具上，那是神的恩慈最大的彰顯之處。

唱誦《哈利路亞合唱曲》是好的，但我們也必須唱：“在遠山聳立著古舊的十字架，作為羞辱、痛苦標志”——因為在那里，神在基督耶穌里彰顯了祂的榮耀，因此，耶穌成了我們的會幕、圣殿，是與神與人相會的地方。

3.恩典與真理（慈愛與信實）

我們仍然在讀約翰福音一章14節：“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祂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

在出埃及記三十四章，摩西藏身在洞穴里，神在摩西面前緩慢莊重地說出祂是誰時，以幾種方式描寫祂自己。其中包括“有豐盛的慈愛和誠實”這句話（出34:6）。在希伯來文中，譯為“慈愛和誠實”的這組名詞，翻譯為“恩典與真理”也同樣恰當，約翰就是如此翻譯的。神彰顯祂自己，不單是將要刑罰惡人，也是“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并饒恕人的。現在，約翰反思耶穌是誰，這位在十字架上彰顯神的恩慈和榮耀的耶穌，約翰說耶穌“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這恩典和真理將祂帶到十字架，為我們的罪付出代價。

4.恩典與律法

約翰補充說：“從他豐滿的恩典里，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恩上加恩”（約1:16）。經文就是這么說的——但那是什么意思呢？它不是意指“恩典在恩典之上”或“恩典接著恩典”，像圣誕節的時候把禮物堆在圣誕樹下一樣，一個福氣接著一個福氣。它的意思是我們全都領受了恩典，來代替已經賜下的恩典。那是什么意思？下一節經文告訴我們：“律法本是藉著摩西傳的，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穌基督來的”（約1:17）。換句話說，賜下律法原是一件滿有恩典的事，律法是從神而來的美善而奇妙的禮物。但是最好的恩典與真理卻是借著耶穌基督而來的，不是在洞穴中向摩西彰顯的榮耀，而是耶穌血淋淋地在十字架上犧牲所彰顯的。律法之約是從神而來的恩典禮物，但如今，耶穌即將引入一個新的約，終極的恩典與真理。這恩典取代了舊的恩典。它是與新約緊密結合在一起的。

5.看見神

約翰提醒我們：“從來沒有人看見神”（約1:18）。

這豈不是神在出埃及記三十三章所說的嗎？“你不能看見我的面，因為人見我的面不能存活”（出33:20）。現在，約翰加上了一個例外：“只有在父懷里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你聽見這處經文所說的嗎？你想要知道神像什么嗎？那就看看耶穌吧。“從來沒有人看見神，”神在祂一切超越的光輝中，我們仍然無法看見，直到末日來到。但是道成肉身，神成為人，名叫耶穌；我們可以看見祂。所以 耶穌后來才會對祂自己的一個門徒說：“腓力，我與你們同在這樣長久，你還不認識我嗎？人看見我，就是看見了父”。

你想要知道神的屬性像什么嗎？那就研究耶穌吧！你想要知道神的圣潔像什么嗎？那就研究耶穌吧！你想要知道神的忿怒像什么嗎？那就研究耶穌吧！你想要知道神的赦免像什么嗎？那就研究耶穌吧！你想要知道神的榮耀像什么嗎？那就研究耶穌吧！一直到祂那悲慘的十字架。研究耶穌吧！

　（選自作者著《神的故事，你的故事》P187-193，潘秋松譯，美國麥種傳道會出版，標題另加。）